凌烨

做一个没梦想的咸鱼

【蓝曦臣×润玉】梦回还

九.曦臣【已修】

白雾微薄,丝丝缕缕的水汽溢出壶口,茶盏精致细美,蓝釉青瓷,随意晕染却又自成一味。蓝曦臣微微起身,修长的手指将沏好的茶端放于对面蓝衣老者面前。茶水微晃,使得杯底的晕染越发漂亮。

“今日事务繁多,你身子还未恢复切不可操劳过度,吩咐下去就好。”蓝启仁端起面前的茶杯轻抿了一口,今日的茶水倒是格外不同,隐隐有灵力波动。

“曦臣不累,听学乃蓝氏大事,马虎不得,凡事亲力亲为总放心些。”蓝曦臣端坐于对面的软垫之上,动作儒雅随和。

蓝启仁忍不住将杯中的茶水饮尽,望着蓝曦臣行云流水般熟练至极的动作,不由有些好奇,“何时对茶道如此精通了?今日的茶水倒是格外的不同。”

蓝曦臣轻笑,嘴角微微上扬,眼中有着淡淡的宠溺,他与玉儿相交七年,又在观尘镜中伴着他经历万年时光,这沏茶的功夫总学到了些,若是叔父喝过玉儿的茶便不会觉得今日的茶好了,更何况今日的茶用的是玉儿给的灵茶与星辉凝露。这般有求于叔父,总要用些好的,让叔父对玉儿印象好些。

“若是叔父喝过玉儿烹的茶,便不会觉得曦臣的好了,今日这手法皆是从他那里学来的,这茶叶以及煮茶用的水,也一并是他给的。”

蓝启仁有些惊愕,抬眸企图从自己这侄儿身上看出些端倪,手指轻轻摩擦手中的茶盏,能让曦臣如此评论,如此肯定的,定然不是凡辈。“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?”

“润玉是曦臣几年前相交的友人,他,身世坎坷,命途多舛,却仍旧保持着善良本心,温润如玉。叔父见了定然也会认同曦臣的看法。此前玉儿被亲族暗害,被怀桑救了回来,如今正在云深不知处。曦臣今日来也是想请叔父同意让玉儿参加蓝氏听学,他如今无家可归,让他在云深不知处有一安身之所。叔父也可放心玉儿的亲族不会因此而与蓝氏纠葛……”提及他的过往,蓝曦臣忍不住攥住了衣摆,那万年时光苦楚不堪,他只要闭眼就能够看到他受苦的那些画面。

察觉到蓝曦臣变化的气息,蓝启仁不由得眯了眯眼,这润玉竟让曦臣看的如此之重,他相信曦臣的眼光,想来那孩子倒是个苦命的,“这么说来,那日忘机来说的魇兽,便是润玉的?”语气有几分肯定,这魇兽看着倒不似凡俗之物,只怕这润玉定然也不是平凡之人。不论如何,对蓝氏,对曦臣没有恶意便好。

蓝曦臣点了点头,这些事他只能半真半假的告诉叔父,叔父要顾及的有很多,这事当真不适合现如今告诉他,日后再慢慢与他明说。“如此,便让他一起听学吧”

“曦臣谢过叔父。”

蓝曦臣踏入寒室,看着那还未醒来的人,悠悠叹了口气,清河聂氏素来霸气庄重,连这药剂都比一般的要霸道些,怀桑喂给玉儿的药有安眠的成分,看来玉儿要醒怕是要等明天了。坐在床边,双指而并,抵在润玉额间一掌之外,蓝色的灵力顺着指尖缓缓的输入润玉体内。

许久,停下双手,撤回灵力,看着那熟悉的面容,这几日的担忧才稍稍减去,这人总是这般,什么都忍着,什么都不说,可是你可知道,你的退让换来的便是他们的得寸进尺。

悠悠叹了口气,闭上双眼压下心中的烦躁,抬手,手腕翻转,透明的结界护住了整间屋子,不知何时幻出的裂冰抵在唇畔,轻轻浅浅的曲调倾泻而来,旋律柔和,静心凝神。

晨间雾气弥漫,若隐若现,卯时至,修习打坐之人缓缓睁开双眼,墨色的眸子转向床榻上的人。起身走至床边,轻轻搭上他的手腕,脉象平和,快醒了。将手塞回被子时,望着那光洁的腕部,眼神微缩,血灵子,逆天改命,废掉半生仙寿灵力。虽然此刻什么都还没发生,可是他忘不了观尘镜中所看到的一切,他知道那是真的,那是没有他的真实。他有些后怕,这人往后怕是还会如此的傻,不要命的去做那些事,可是他怎可为了他人伤害自己呢?

视线凝在那俊俏的脸上,触及那颤抖的睫羽,蓝曦臣将润玉的手放回了被子里,起身离去。

床榻之上,面如冠玉的人儿睁开了黑琉璃般的眸子,闻声微微侧头,只来得及看见那开关门时一抹白蓝色,那模糊的,熟悉的背影。是曦臣哥哥?

打量着这宁静雅致的住处,房中熟悉的竹香,熟悉的蓝色,这是哪里?莫不是曦臣哥哥的住处?忽然自嘲的笑了笑,怎么可能呢,我从天机轮盘跌落便失去了意识,此刻恐怕是到了凡间,只是不知现如今是何年岁,是何地?

“笃笃笃……”很有节奏的敲击声,唤回了润玉乱飞的思绪。“润玉公子,泽芜君让我们为你送来了换洗衣物,早膳与洗漱用具,我们可以进来吗?”门外的声音悉数传入房中。润玉整好身上的衣物,站起身,拉开门,门外的人穿着统一的蓝白色服饰,只是额间并没有抹额束缚。“进来吧,放下即可,多谢。”

那三名弟子看着温文尔雅,风度翩翩的润玉,不由得有些惊讶,他们今日是见到仙人了吗?

“泽芜君?”润玉心中有些肯定,他可能到了曦臣哥哥这里,可是泽芜君又是谁?

“嗯,是泽芜君让我们来的,公子我们还有早课,先走了。”那年纪较大的男子拉着另外两个一同行了礼,出了门。

润玉将信将疑的做了清理,看着那桌上熟悉的衣物,心中隐隐确定了自己的猜想,这泽芜君很可能就是曦臣哥哥。

精舍

“咦,曦臣哥哥怎得这么早来这里了?”聂怀桑踏出房门,伸了个懒腰,现今还未开始听学,他自然不用一同去听早课,稍稍起迟了些,不想出门就见到了曦臣哥哥站在院落之外。

“怀桑,我今日来是想请你帮个忙。”蓝曦臣一手在背后,掌中的裂冰悠悠摇晃。

“曦臣哥哥还和我这么客气干什么,只要我办得到,一定帮忙。”聂怀桑双手捏着扇子,好奇的看着面前的蓝曦臣,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曦臣哥哥有些不一样了。

蓝曦臣双手叠掌微微一拜,“玉儿刚来云深不知处,对此处并不熟悉,所以想你去寒室陪陪他,顺便陪他了解一下云深的环境,我近日还要忙各世家听学之事,抽不开身。思来想去便想请怀桑帮我这个忙。”

“好说好说。曦臣哥哥不必担心,你去忙吧,玉公子交给我就行。”

“好。”蓝曦臣踏出精舍看了一眼寒室的方向便转身离去了。

聂怀桑早就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与好奇,待蓝曦臣刚走不久,便跑去了寒室,正好瞧一瞧这玉公子到底是何人。摸索到寒室的门口,脚步有些迟疑,这可是他第一次如此正式的进寒室,不可太失礼。随即抬手敲了敲门。

门被拉来的瞬间,聂怀桑有些呆滞的眨了眨眼,这人竟这般好看,气质也与曦臣哥哥相似,看得出一身贵气。

“请问阁下是?”润玉疑惑的问出口,这里他不熟悉,还是莫要胡乱走动的好,只是面前这人穿的并非是蓝氏的衣物,神色倒是天真无害,带有几分傻气。

聂怀桑收回视线,微微欠身行礼,“清河聂氏聂怀桑,方才多有失礼。玉公子,是曦臣哥哥让我来的,他说你不熟悉云深不知处,所以让我来陪陪你。”

“他呢?”润玉几乎是脱口而出,不知为何听到那声曦臣哥哥他有些不悦,可又觉得这情绪来的莫名其妙,曦臣哥哥那样好,喜欢他的人定然很多,不差他一个……

“近日蓝氏听学,蓝二公子也下山去了,曦臣哥哥自然有许多事务要忙,怕你无聊,所以让我来陪你聊聊天。”聂怀桑心中对润玉的欣赏节节上升,这人怎么看怎么完美,难怪能和曦臣哥哥成为好友。

“请进。”润玉让开身子,让聂怀桑进门,看着那活泼的性子,倒是有几分羡慕。“啧啧啧,曦臣哥哥的寒室就是不一样,和他的人一样儒雅,和煦。真羡慕你可以住在这里,你可知曦臣哥哥虽然脾气好,但是他的寒室和蓝二公子的静室一样都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。”

不知是话语中哪个字眼戳中了润玉心中的柔软,润玉原本有些冷的神色舒缓下来,有了一丝笑意。

“不知曦臣是如何唤你的,我同他一样唤你可否?”润玉坐到聂怀桑对面,沏茶的动作优雅认真。聂怀桑不禁感叹,果然厉害的人做什么都很厉害。“曦臣哥哥唤我怀桑的,玉公子和曦臣哥哥是好友,同他一般唤我即可。”

“那你同我说说这里的事情吧,先前受伤我记忆有损,很多事记不太清楚,还请怀桑辛劳些为我讲讲此间之事。”听着润玉出口的话语,聂怀桑不免有些心疼,这人当真“可怜”。聂怀桑心惊,玉先生竟没了记忆,幸亏曦臣哥哥让自己来了,不然这人怕是要难过死了。

“不辛苦,不辛苦。这里呢,是姑苏蓝氏的云深不知处,姑苏蓝氏是仙门世家五大家族之一,以雅正为训,精通音律,不过你可要注意了,这地方有三千多条家规呢,千万不要触犯了,否则蓝二公子可是很不近人情的。曦臣哥哥与其弟蓝忘机并称‘蓝氏双璧’,而且他两也是世家公子榜的第一第二。对了在蓝氏还有一个人千万不要得罪,那就是曦臣哥哥的叔父蓝启仁。”最后那句聂怀桑不禁压低了声音。

“除此之外呢,其他几大仙门世家,分别是清河聂氏,云梦江氏,兰陵金氏,岐山温氏……”

月明星疏,聂怀桑趁着夜色回了精舍,他今日陪着玉公子说了会这里的情况,又陪他在云深不知处走了走,难免有些疲乏。“怀桑,你可还好?”

闻言,聂怀桑停住脚步,转身望着蓝曦臣,“曦臣哥哥,我还好。玉公子他人真的很好,和曦臣哥哥你很像,你这会要去寒室吗?”蓝曦臣摇了摇头,送着聂怀桑到了精舍门口,看着他进门,便向着其他地方走去了。聂怀桑忍不住回头望去,那不是去寒室的路,心中有些疑惑,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曦臣哥哥在故意躲着不见玉公子,可是没道理啊?明明言语之间皆是在意。终了,忍不住困意,打了个哈欠,悠悠回房睡觉去了。

润玉站在门前,望着天上稀稀疏疏的星子,余光时不时看向远处,却始终不见他想见的那身影。怀桑说亥时蓝氏中人休息之时,如今亥时将至为何曦臣他还未归来。

欣长的身影站立在门口,一夜等待,终是未曾等到那个他想见的人。心中不由得有些酸涩,他不愿见到自己吗?

一连两夜皆是如此,润玉不明白,为何如此,他仿佛有种被抛弃的感觉,明明分别那日一切都还好,为何自己一觉醒来变成了这个样子?

曦臣,为何替我安排好一切,却不来见我,就连明日听学也是让怀桑来告诉我?望着床榻上那蓝氏服饰,闭了闭有些酸痛的眼,明日终归会见到的,到时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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